生與死

剛過去的一個星期，我在上海出差。

第一天早上留意到一位女學員帶著一個內裡看似裝了盒子的小手抽袋，粉紅色的很漂亮，我還以為她去酒店上課也自携中午便當。因為當時剛認識，所以我把「是自家的營養午飯嗎？」這句吞了下去，沒有說出來。

在自我介紹時，發現原來今次25人的班上，有三位年青媽媽，分別育有1歲、7個月及5個月的小女娃。

到了上午11點小休時，這三位年青媽媽一起過來跟我說，她們要去擠人奶，然後三人各自拿了小手抽袋跟酒店服務員去一個適當的地方進行。幸而我那句有關自家便當的話沒有說出口，否則可夠瘀了。

哺人乳的媽媽真的偉大，這三位媽媽每天早上11點及下午4點都要離開課室一次，每次大概40分鐘。剛巧她們三位都在同一組，每次離開課室後，就留下另外一男一女學員撐下去，這樣的狀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三位媽媽，三個可愛小女娃。媽媽們互相分享小孩照片及錄像時一面甜絲絲，洋溢著無窮的喜悅及滿足。

在課程第二天的早上，一位男學員跟我說他中午要請假兩、三個小時，因為他懷孕的妻子最近不適，醫生診斷已胎死腹中，所以當天會進行人工流產，他要去醫院陪太太。他說自己很倒楣，千分之一機會會發生的事，就發生了在他們夫婦身上。

看到這學員面上帶著傷感、憂慮及失望，我也不懂說甚麼話去安慰他，只能跟他說家裡事要緊，不要趕著回來上課。

一個小生命，還未到來就已失去，令人嘆息。

在課程第四天的晚上，看到新聞說一孩政策已放寛到二孩。第二天在課堂上大家都有提起，班上有不少廿多歲的已婚學員，當中有人說會生第二個小孩。其中一位年青媽媽說她和她先生都是一孩政策的，以後兩個人要照顧兩邊父母共四位老人家，會很吃力。她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能有兄弟姊妹可以分擔及商量。

一周之內，既見到生之喜悅，也見到死的憂傷。這樣的一次教學經驗，對我來說也算特別。

希望那位男學員的太太盡快復完，二人世界很快變成三人行，再而是一家四口，熱鬧開心地過日子！

p.s. 還有一件事是必須紀錄下來的。在課程的第三天吧，有一位年青女學員提到當天是她媽媽的生日，一聽之下，原來她媽媽和我同年出生！換句話說，我已進入可以和學員說：「後生仔，我生得你出呀！」的階段！此情此境，「我真係接受唔到囉！」